实际上,政府管理部门为国企设定的势力范围,早已明确民营资本不许跨越的鸿沟,那些不管以何种方式生存于其间的民营资本,都可能在新一轮的整合中被“国有化”。在一些竞争性行业,民营资本更不可能染指,中央企业或国有企业将保证绝对控股或相对控股
在一系列组合拳下,经济增长似乎“掉头”直下,投资和工业增速率先回落,在中央和基建投资减速下,前5个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25.9%,增速逐月放缓。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主任祝宝良表示,下半年经济增速回落是比较明确的,经济是否二次探底关键要看民间投资和保障房投资能否跟上。
从上述官员的分析来看,当前政府决策层的意图是希望经济增长动力从“国进民退”转向“国退民进”,但这种转向的过程是较长的。况且,民间资本对于目前的经济形势和政策并不是十分有把握,投资机会不多。在金融危机时期,在钢铁、煤炭、航空和房地产市场上,出现了“国进民退”的现象,现在政府希望经济增长转向“国退民进”,这需要相关制度和政策的配套落实。
更乐观的看法是,政府今年5月出台“新36条”旨在持续拉动经济增长、调整经济结构。短期看,“新36条”出台是希望民间资本能在4万亿元计划后起到继续拉动经济的作用,同时部分修正救市产生的影响。2008年以来,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冲击,政府投资大幅增长,民间投资并没有被有效拉动,政府的4万亿元投资属于非常态下的紧急措施,具有不可持续性,接手政府投资的只能是民间资本。
或许很难让人想象,就在中国经济告别了持续多年的通货紧缩,开始驶入又一个快车道时,就在民营资本重新开始在一些领域焕发生机,并且以前所未有的激情瞄准了重型化时,它们却发现,有一种无法主宰的力量,让他们一步步地退回到开始的地方,一股“国进民退”的浪潮,正在牵引着那些被民营企业看做新金矿的产业。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样一种趋势将如何持续,但是,我们看到的图景已相当清晰。现在,我们几乎已经看不到那些曾经高调地宣称要进入某些行业的民营企业家的身影了。这样的名字我们可以举出一长串,从身处囹圄的前国美老板黄光裕,到项目规模缩小一半的刘永好,从那些撤离山西煤矿产业的温州商人,到纷纷把加油站卖给石油巨头的小企业主。
很难说一些专家、学者的关于“国退民进”的争论是否有道理,不过,在一些领域他们的观点是对的。“国退民进”早已演化成了更加激进的“国进民退”。一些数据可以说明其中的变化。在山西,民营煤业一度占据了将近40%的市场份额,不过,在后来由政府主导的煤业整合中,民营煤企退出的速度跟当初进入这个被宣布开放的领域的速度快得多。
2009年以来,国内钢铁业、交通业、民航业,轮番上演了一幕幕“国进民退”的大戏。5年前,国内钢铁的增量有2/3来源于民营钢企,而如今许多民营钢企却成为国企的“盘中餐”。例如盈利的民企日照钢铁公司尽管采取了各种办法,应对亏损的国企的并购,但最终还是在当地政府的主导下,被新成立的山东钢铁集团重组。
与民营钢铁的窘状相比,民营航空业则面临着几乎全军覆没的局面:奥凯航空先后两度停航、东星航空破产、鹰联航空被四川航空重组。今年3月,在获得四川航空新的注资后,鹰联航空的注册资本提高到了3亿元。同时,川航在鹰联的占股比例也由原来的20%相应上升为绝对控股76%。这意味着曾为中国首家获批的民营航空公司的鹰联航空自此彻底“去民营化”了。
这种现象正在持续,而未来的图景似乎已经逐渐变得清晰。这一切似乎跟关于改革方向的讨论交织在一起。在“国退民进”遭到质疑的同时,国资委也成为一场国资大跃进的主导者。国资委主任李荣融曾不止一次表示,中央国有企业必须成为行业的前三名,否则就由国资委来给企业找“婆家”。同时,国资委一再申言,所谓“国退民进”并非国资在一切竞争性领域退出。
由此可见,“国退民进”早已成为过眼烟云。实际上,政府管理部门为国企设定的势力范围,早已明确民营资本不许跨越的鸿沟,那些不管以何种方式生存于其间的民营资本,都可能在新一轮的整合中被“国有化”。在一些竞争性行业,民营资本更不可能染指,中央企业或国有企业将保证绝对控股或相对控股。